村口老槐树下,李婶正数着药费单发愁:老张头,这糖尿病药又涨了三块,医保卡里就剩两千多,这月怕是要掏空老本了。
莫慌!老张头从竹筐里掏出个红布包,前日县医院王大夫教我个门道,你听我细说。
他掏出两叠单据,首先得在镇上社保站备案,像这药盒上带D标的才报。
可上次住院的单据都烧了...李婶慌忙摆手。
老张头笑着掏出手机:现在都电子备案,你看这二维码扫一扫,把诊断书、缴费小票都拍照存云端。
那报销时...李婶摸着药盒上的医保编号发愣。
老张头从布包里掏出个牛皮本:记着三要三不要:要带身份证和病历本,要找医院直联窗口,要赶在出院后十天内。
不要自购保健品开假单,不要跨省就医不备案,不要错过每月15号核销日。
村医王二愣拄拐路过,听见每月15号忙凑过来:我上个月漏报了理疗费,多跑了两趟社保局。
老张头递过张表格:填个《补充报销申请》,附上理疗单和医师签字,寄到县社保局就成。
正说着,村头阿福举着手机喊:老张头快看!县里新推的医保通小程序,住院时直接刷脸结算,不用等报销。
老张头接过来翻看,屏幕上跳出一行字:年度累计报销上限提升至五万元。
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李婶突然拍腿:我闺女在省城医院做手术,这单据我这就去备案!老张头把牛皮本塞给她:记着要带手术同意书和病理报告,现在都要求双签字。
()
李婶攥着牛皮本往村口跑,老张头在门槛上抽旱烟:省城三甲医院?现在去备案得赶上午十点前的窗口!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在晒谷场上织成一张网。
闺女主刀的是王主任,她亲口说微创手术能报七万二!李婶突然刹住脚步,从布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缴费单,你看这数字,刚好卡在五万零一毛!老张头眯起眼睛:病理报告得盖红章,省城医院可不管我们村章。
村口老槐树下支着个褪色的医保代办点木牌,李婶踮脚往里张望时,碰倒了堆成小山的档案盒。
穿蓝布衫的赵会计探出头:李婶子,上礼拜刚更新的系统要双签字,得找手术主刀和主治医师各按个手印。
老张头从怀里摸出个铁皮盒:这是去年给大壮备案剩的钢笔,蓝黑墨水够用。
两人踩着露水未干的青石板往医院赶,路过镇卫生院时听见里头喧哗。
穿白大褂的护士举着手机喊:家属!王主任在手术室门口等病理结果!李婶突然拐进小卖部,买来包茉莉花茶:王主任最爱这个,当年我嫁到省城就带过她。
手术室玻璃门映出王主任的身影,她看见李婶时眼睛一亮:李婶来得正好!李婶从牛皮本里抽出皱巴巴的检查单,老张头突然从身后递出个牛皮纸袋:这是县医院开的慢性病证明,闺女术后恢复用得上。
王主任翻看文件的手顿了顿,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两枚钢笔印泥。
备案窗口前的队伍排到住院部楼下,李婶看着缴费单上跳动的数字,突然发现住院伙食补助那栏被红笔划掉。
戴金丝眼镜的医保专员敲敲她手里的材料:李婶,现在政策调整了,这个可以走特殊通道。
老张头摸出个信封:这是上回给老书记报修路灯剩的,里头有二十张特困证明复印件。
当备案成功的绿色单据递到李婶手里时,夕阳正好把住院部大楼的影子投在窗台上。
李婶摩挲着单据上烫金的年度累计字样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老张头的声音:记得把王主任给的钢笔印泥交给我们医保站,下回遇见类似情况......
住院部楼下,穿病号服的男孩趴在栏杆上,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缴费单。
李婶弯腰时,看见单据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:爸,今天又收到药费报销单,王主任说下次手术能全报。
住院部三楼走廊的穿堂风卷着消毒水味儿,李婶扶着栏杆往下望时,正看见那个穿病号服的男孩在栏杆边蜷着。
他左手攥着张泛黄的缴费单,右手指节被纸边硌得发红。
缴费单背面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:爸,今天又收到药费报销单,王主任说下次手术能全报。
小友是哪个病房的?李婶把保温桶往怀里紧了紧,塑料桶里装着给住院家属送剩的鸡汤。
男孩猛地抬头,露出半张被化疗脱了皮的脸,右耳垂还挂着道歪歪扭扭的疤。
男孩把缴费单揉成团又展开,指腹摩挲着王主任的签名处:3床...现在早就拆线了。
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白大褂医生从病房冲出来时,李婶正用袖口给他擦嘴角——那里沾着缴费单背面的铅笔灰。
王主任?李婶被叫住时,正盯着缴费单上自费部分:0元那行字出神。
医生摘下口罩:李姐又来送鸡汤啊?他瞥了眼缴费单,从白大褂内袋掏出钢笔:小陈家属这半年交了七次特药费,每次都让我签这个。
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小护士抱着病历本冲过来:王主任!3床患者晕过去了!李婶刚要跟上去,看见缴费单从男孩手里滑出来,背面铅笔字被蹭掉半截:爸,手术费...能全报吗?王主任弯腰捡单据时,李婶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残缺——和缴费单背面铅笔字相同的断口。
李姐!男孩突然抓住她送鸡汤的手,王主任说下个月能全报,可这次...他扯开病号服领口,锁骨下方露出块硬币大的疤痕,医生说再不换药会感染。
李婶闻到他身上有股浓重的碘伏味,混着缴费单上的铅笔灰,竟让人想起老家灶膛里的草木灰。
当晚护士站亮着灯,李婶抱着保温桶等了半小时。
王主任出来时,她把鸡汤放在护士台:给3床的。
医生扫码付款时,李婶瞥见他手机屏保是张泛黄的全家福——穿军装的男人抱着襁褓中的女人,背景是九十年代的医院基建板房。
王主任,您手怎么空了?李婶注意到他左手始终揣在白大褂口袋里。
医生突然笑了,露出虎牙:小陈爸在我这里建档了,他当年替我挡了颗子弹。
他掏出个牛皮纸袋,里面是七张不同日期的缴费单,每张背面都有铅笔字:爸,今天又收到...爸,王主任说...爸,这次能全报...
这些单据...李婶刚要说话,护士站突然传来抽泣声。
冲过去的王主任的白大褂口袋里,掉出张皱巴巴的缴费单,背面铅笔字被水渍晕开:爸,今天医院来电话说...说能全报了...
晨光漫过住院部天台时,李婶在3床找到男孩。
他正用铅笔在缴费单背面写字,被阳光晒褪色的铅笔字渐渐清晰:爸,王主任说等您复查完,下次手术...能全报。
缴费单从男孩手里滑落,背面铅笔字被风吹得哗哗作响。
李婶弯腰时,看见单据背面有行新添的小字:李婶,谢谢您没告诉王主任...
(部分)
缴费单在青石板上蜷缩成团,李婶用皲裂的手掌抚过背面新添的铅笔字。
暮色漫过医院长廊时,她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轮椅滚轮声。
李婶?王主任的皮鞋声停在缴费窗口前,张伯母的复查报告我带来了。
李婶慌忙把单据塞进围裙口袋,指甲掐进掌心。
她看着王主任弯腰捡起滚落的缴费单,白大褂衣摆扫过褪色的铅笔字,那行后续二字被蹭掉半边。
王主任,这单...男孩突然从走廊拐角探出头,手里攥着半截铅笔,李婶让我把单据递给张伯伯。
李婶看见男孩校服袖口沾着碘伏痕迹,那是昨天给父亲换药时蹭的。
王主任的圆珠笔在缴费单上悬停,光晕里浮出父亲手术同意书上的诊断:晚期肝腹水。
小宇又去张伯家?王主任的钢笔尖戳破了单据背面的铅笔字,他父亲这种病...后续治疗费要三十万。
男孩突然把铅笔按进缴费单褶皱里,指甲盖擦过后续二字,在写字上重重划出裂痕。
李婶感觉口袋里的单据烫得惊人——背面铅笔字又添了新句:小宇的学费先记我账上。
王主任,李婶扯开围裙系带,露出里面缝着补丁的旧毛衣,张伯母说今天要来凑住院费。
她故意把缴费单抖得哗哗响,露出背面被风吹开的铅笔字。
王主任的喉结动了动,白大褂口袋里传来药瓶滚动的声音。
李婶,他弯腰时听见自己声音发颤,上个月那个扶贫贷款...
男孩突然冲过来抢走单据,铅笔在空中划出银弧。
李婶看见儿子校服后背上用铅笔写着:王主任,我考了年级第三。
墨迹还没干透,被夜风卷起一角。
小宇怎么...王主任的圆珠笔啪嗒掉在缴费单上,你爸的器官捐献协议...你偷看了?
李婶听见缴费单背面的铅笔字簌簌掉落,像雪片落在父亲抢救室的仪器屏幕上。
男孩把单据按在胸口,铅笔在后续二字上刻出深痕:王主任,李婶说您会帮我的。
走廊传来急救铃,王主任的白大褂下摆扫过男孩颤抖的肩膀。
李婶摸到口袋里父亲藏在药盒里的旧存折,夹层里三张汇款单日期分别是小宇的生日、期中考试日和父亲确诊日。
李婶!男孩突然举起缴费单,背面铅笔字在月光下泛着青光,您看!王主任把后续改成了帮帮!
(缴费单在月光下泛着青光,王主任的名字被钢笔反复描摹过,帮帮二字在后续的痕迹上凸起)
李婶:(用布满茧子的手捏住纸角)小宇,王主任把缴费单上的后续改成帮帮了。
小宇:(攥紧汇款单)他说要写人物对话故事,让我把您上次教我的《孔乙己》分析法用上。
李婶:(突然笑出声)你爸藏存折那晚,我隔着墙听见他数钱的声音像炒豆子响。
(月光把汇款单上的数字映成银线,小宇发现三张汇款单的邮戳位置正好对应他手心的三道疤)
李婶:期中考试那天你摔断门牙,王主任让我转达——他说你流着血啃苹果的样子,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给截肢的工人报销医药费。
(缴费单背面铅笔字突然滑落,露出被水渍晕开的截肢、截肢、截肢)
小宇:(突然发抖)父亲确诊那天的汇款单...王主任在背面写了三遍截肢?
李婶:(从围裙掏出老花镜)看清楚,他写的是截肢,但用的是手术刀划破纸背的折痕。
(月光忽然被乌云遮蔽,缴费单上的帮帮二字开始渗出血色)
李婶:我给王主任送饭时,看见他给截肢患者家属写欠条。
欠条背面画着三棵树——左边那棵树根连着你的生日,中间那棵树干刻着期中考试日期,最右边的树杈...沾着父亲确诊那天的药渍。
(小宇突然抓住李婶的手腕,她手腕内侧的伤疤和小宇的汇款单日期完全重合)
李婶:你爸把存折藏在降压药盒夹层,因为王主任的截肢手术费,是他用退休金还的。
(缴费单上的血色开始蔓延,小宇看见三张汇款单的邮戳位置,赫然对应他手心的三道疤)
小宇:(声音发颤)王主任让我分析后续,是要我写他如何用截肢患者的欠条,帮父亲凑齐手术费?
李婶:(突然剧烈咳嗽)他改帮帮那晚,我听见他对着缴费单说:让这孩子知道,善意是种会生根的植物。
(月光重新亮起时,缴费单上的血色已经变成三片银杏叶,每片叶脉都写着截肢、截肢、截肢)
小宇:(把汇款单按在胸口)原来王主任的手术刀,既切开了截肢患者的痛苦,也剖开了父亲藏在药盒里的秘密。
李婶:(从围裙掏出老花镜)快看存折夹层,你父亲的字迹在确诊日那页写着——让小宇学会在银杏叶里认路。
(急诊科走廊)
李婶:(攥着存折抖了抖)小宇,你爸在ICU躺了三天,今早护士说能见你最后一面了。
小宇:(盯着走廊地砖裂缝)李婶,我书包里银杏叶标本还...(突然蹲下抠地缝)那些叶子怎么都发黑了?
(监护仪警报声骤响)
护士长:(冲进来按住小宇)孩子!那是你爸当年截肢手术时,从你出生房抱出来的银杏叶!
李婶:(翻出存折夹层)看这里确诊日——(老花镜滑到鼻尖)让小宇学会在银杏叶里认路
(推门声混着消毒水味)
父亲:(拄着青铜拐杖)小宇,你六岁那年总把叶子夹在课本里,非说能找到从家到图书馆的路。
(突然剧烈咳嗽)但那年冬天...
小宇:(夺过存折撕得粉碎)你们都骗我!医生说截肢是故意害我!(碎片扎进掌心)那晚我看见药盒夹层有东西!
父亲:(扯开病号服露出空荡荡的裤管)你爸的手术刀(举起泛黄病历)既是救你的,也是...(监护仪响起心电监护音)
李婶:(抖开揉皱的存折)这里!(术后康复计划页面掉出银杏叶标本)你爸把每次复健的银杏叶都按日期排序!
小宇:(用血手接住标本)原来每片叶子都藏着坐标...(突然抓起银杏叶贴脸)是家后门到银杏大道的路线图!
父亲:(抓住儿子手腕)当年你妈昏迷,我抱着你翻找出三百片叶子,每片都对应一个出口。
(呼吸机警报声)现在该你...
(窗外银杏叶纷飞如雨,急救车鸣笛声渐远)
小宇:(把标本按日期排列)1月5日——(指向窗外)是医院侧门!3月12日——(踉跄着冲向走廊)爸!我找到去图书馆的路了!
(最后一片银杏叶飘落在ICU门口的禁止探视标牌上)
小宇:(把标本按日期排列)1月5日——(指向窗外)是医院侧门!3月12日——(踉跄着冲向走廊)爸!我找到去图书馆的路了!
护士长:(扶着墙喘气)小宇,3月12日的CT显示...(突然被推搡到银杏树下)你的父亲肺部的阴影扩大了38%。
保安老张:(扯着嗓子喊)那片叶子!你爸昨天托我捡的叶子,今天飘到禁止探视标牌上啦!
(ICU走廊的消毒水味突然变浓)
小宇:(攥紧标本袋)1月5日第一次化疗时,爸说银杏叶落了七次才能重生。
现在该第七次了!(突然蹲下)可标牌上写着禁止探视...
护士长:(摘下胸牌)上周伦理委员会通过新规了,只要患者提出书面申请,亲属可以...(话音未落被银杏叶砸中额头)
老张:(举起手机)你爸在3月12日的病历本里夹了张纸条,用圆珠笔写着图书馆三楼古籍部有答案。
我正要送回档案室...
(标本袋突然散落,泛黄的银杏叶在空中拼成允许探视四个字)
小宇:(抓起飘落的标本)1月5日的血常规显示贫血,3月12日的肝功能报告...(突然指向窗外)爸!你种的银杏树开花了!
护士长:(展开皱巴巴的申请表)伦理委员会的绿色通道已经开启,但ICU的隔离墙...(抬头望见顶楼亮起的指示灯)
老张:(推来轮椅)我联系了后勤科,现在消防通道可以临时改造。
你爸昨天还让护士站播放《卡农》,说那是重生前奏曲。
(轮椅轱辘声碾过落叶,标本袋里的X光片在风中翻飞)
小宇:(抚摸轮椅扶手)2月14日情人节,爸说银杏叶落第七次那天会收到礼物。
原来答案在图书馆三楼...(突然愣住)爸,你藏了七年?
(古籍部穹顶洒下阳光,泛黄日记本里掉出张1987年的电影票根,银杏叶标本背面浮现出第七次重生的钢笔字迹)
古籍部穹顶的阳光穿过彩绘玻璃,在泛黄日记本上投下菱形光斑。
林初夏用指尖抚过扉页的烫金纹路,忽然听见背后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。
爸,您又在翻我高中时的手账本?她转身时撞见父亲佝偻的背影,老人正用放大镜端详一张褪色电影票根,1987年10月3日,《银杏雨》首映式,前排第三排。
林初夏的指尖突然发烫。
她认得那张票根,和夹在她大学录取通知书里的那张是同一版式,票根背面用钢笔写着极小极小的字:第七次重生,必见。
你爷爷走前留的。
父亲合上日记本时,银杏叶标本从书页间滑落。
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灰色,叶脉上却渗出金线般的光泽,这棵银杏树在镇西头,七年前台风折断主枝,新芽从树根处冒出来时,我就知道......
知道什么?
知道它要经历第七次落叶才能重生。
父亲摩挲着标本背面的钢笔字迹,你太奶奶每年这时候都会来剪下七片叶子,第七片要夹进你爷爷的军功章里。
林初夏突然想起阁楼木箱底的那枚生锈勋章,勋章夹层里确实藏着七片银杏叶,第七片背面刻着1980.10.3。
她攥紧标本突然发问:那您每年为什么都独自来图书馆?
为了守护秘密。
父亲从布袋里掏出个牛皮纸袋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张电影票根,每次你太奶奶剪下第七片叶子,我就去补印一张电影票。
七轮春秋,正好等到第七次重生。
可您明明在第七次落叶那天......
那天我摔断了腿。
父亲从褪色西装内袋取出个蓝丝绒盒子,里面躺着半枚银杏叶形状的玉佩,你太奶奶临终前把最后一片叶子给了我,说第七次重生时会告诉我答案。
林初夏的视线突然模糊。
她想起七岁那年追着父亲跑过银杏大道,那年落叶是金灿灿的;十二岁发现父亲总在落叶时咳嗽,原来他偷偷把玉佩含在舌下;十七岁收到父亲从军部寄来的明信片,背面印着同一棵银杏树。
那天我拄着拐杖去见你太奶奶,父亲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风铃声,她握着我的手说,第七次重生不是树的轮回,是爱的延续。
他从书架最上层抽出一沓泛黄信笺,这些信,写了七年。
林初夏展开信纸,泪珠砸在1987年的那张电影票上。
票根背面多出一行小字:致十年后的女儿:当第七片叶子找到第七张票,爸爸会带着答案来看你。
信笺末尾粘着半片银杏叶,叶脉处隐约可见钢笔字迹:第七次重生,见。
窗外银杏叶突然簌簌飘落,第七片叶子恰好落在她颤抖的指尖。
父亲将玉佩嵌入她掌心,温热的触感与记忆中父亲含在舌下的温度重叠。
现在,该爸爸补上当年的电影票了。
他掏出手机扫码,《银杏雨》重映场,前排第三排,1987年的票根该换新了。
#搜索话题8月创作挑战赛#